公寓的游泳池

最近天氣好冷，其實沒有更冷，跟之前差不多冷，只是冷得讓人有點快失去耐性了。有時看外頭陽光亮眼溫暖，心血來潮出門逛大街，一走出去，才發現完全不是這麼回事。沒戴手套的雙手，凍得快僵掉。東西買一買，趕快快步跑回車上，上了車還要哈氣好久，手才會回溫。

這時不免佩服生在雪國的西方人，不管溫度多低，日常生活作息一概不受影響。跑步，健行，溜狗...，就算夏天艷陽高照，冬日寒風刺骨，完全按表操課，更重要的是臉上甘之如飴的表情，絲毫不會怨天怨地。

公寓有溫水游泳池，才幾步路之遙而已，因為冬天，父子三人竟也停了好一陣子。最近元元不知那一根筋想到，又開始說想游泳。

以前在台灣時，元元超膽小，根本不敢游泳，只要一下水，呼天搶地，眼淚直飆。來美國後，一開始，也只敢套著游泳圈下水。後來，看到住同公寓的隔壁班漂亮韓國小女生，游得夏夏叫，他終於鼓起勇氣，苦練閉氣漂浮。只可惜，在元元好不容易學會漂浮後，漂亮小女生一家人搬到北卡去了。

翰翰剛開始也喜歡套著泳圈踢水。有幾次老公嘗試要教他游，可能太勉強了，後來，他索性不去。不管哥哥怎麼求他，他都寧願跟我待在家裡拼樂高。

這次，翰翰還是不想下水。不過我要幫元元照相，他也只好跟著出門。看他一副無聊的樣子。

公寓的房租雖然不便宜，但是游泳池健身房不用另收管理費，所以還算有良心。

每次來游泳池，都是小貓兩三隻，今天也只有我們一家四口跟救生員對看。我總算知道，為什麼老公每次想游泳，總要拜託元元跟他一起來。如果元元沒有來，就剩下他一個人跟救生員對看，還真尷尬呢。

雖然元元什麼式都不會，但他學會漂浮，已經跌破我的眼鏡了。

我不喜歡游泳，拿著相機亂找目標。遠遠看見一男一女，先是跟救生員交談一陣子，然後走向工作車，很專業的在地上鋪上一大條白巾子，準備工作。那位先生拿出量杯仔細量啊量，加這個加那個，可能在調肥料吧。

盆栽太高了，他們又跟救生員借梯子，不畏辛苦爬到梯子上，非常仔細地澆水修剪。我心裡還在想，這公寓真有心，請來專業人士照顧這些植物，難怪每一株都長得又高又壯。
一轉頭，便看到躺椅旁邊的花盆裏，立著牌子。上面註明，這些植物都由公寓某住戶負責照顧。

原來，他們是住戶，不是園藝公司的人。

見他們費心整理，我也好好欣賞了一下這些平常我不曾注意的植物。光微笑有點尷尬，我趕快用爛爛的英文，稱讚他們努力照顧的植物。那位女士很高興地跟我說，大部分盆栽是住戶搬走後留下來的。他們把這些本來要當垃圾的植物，集中照顧，就有了現在綠意盎然的光景。她身後那兩棵South Africa Pine Tree十多歲了，幾乎頂到屋頂。還有這株我說不出名稱的常見室內盆栽，莖都垂出盆外轉圈圈了。

他們的快樂，來自於照顧，和看它們成長，能不能擺在家裡擁有，似乎不重要了。